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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田静。 这几天，一则吊诡的热搜引发全网关注—— 武汉女生兼职当发型模特，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半个脑袋被剃光。 更惊人的是，这不仅仅是一场兼职诈骗，还是地下色情产业链的一环。 而这条隐蔽的产业链，早已长期潜伏在我们身边，可能很多女性都中过招。
她的遭遇，并非个例 2022年11月12日，武汉女孩小溪（化名）在发型模特兼职群里，看到一则招聘信息： “招剪短发的模特，人数不限，报酬500-1500元” 只要让理发师给自己剪个造型，免费换个新形象，还能赚点零花钱。 而低门槛的要求，大部分女生也都能轻松符合。 再加上小溪（化名）曾经做过几次发模，对这种兼职多少有点了解。 很快，她便和这个工作室取得了联系，并约好了拍摄时间和地点。 但这次兼职中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受害者小溪当时在看到的兼职招聘要求 | 图源：小红书 发模的工作，主要是充当美发学徒的练习素材，或是拍摄发型宣传照。 按照小溪以往的经验，工作地点通常在街边明亮的理发店，可这次却在一间破旧小公寓。 一对中年男女接待了她，形象也这与常见的理发师大相径庭。 男子先是要求她签署协议：同意理发时摄像，该视频可用于教学推广。 剪发姿势也很奇怪，男子让小溪背对镜子坐在地上，期间，下半身还与她背部有过碰触。 中途，男子又说要尝试一种名叫“空调发”的最新流行发型，怂恿她把头发剪得更短，再短一点。 一旁的中年女性，还将小溪被剪下的头发，一撮撮仔细地收集起来。 小溪多次觉得不对劲，可当时的处境又让她觉得骑虎难下。 独自一人在封闭的小公寓，耳边就是锋利的剪刀，她不敢反抗，只能剪完头发结了报酬匆忙离开。 到家后，她才发现自己半个后脑勺都被剃光，皮肤还红肿发痒。
△小溪只同意齐耳短发，却被男子擅自剃了一半 | 图源：小红书 目前小溪已经报警，反思整个过程，她越来越笃定这次兼职不同寻常。 她怀疑，这二人只是打着招聘发模的幌子，骗走女孩的头发拿去贩卖。 但她只猜对了一半，真相比她想象的更加惊悚。 一位神秘网友告诉小溪：“这哪是卖头发，是卖色情视频。” 对方给了她一个美发网站，里面的内容看得小溪差点昏厥过去。 揭秘“剪剃发”的色情灰产 “芳X前沿美发网”，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行业交流网站，实则暗含玄机。 小溪打开网站后发现，这里有1000多部关于“美女剃头”的不雅视频。 其中，她还看到了给她理发的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影。 画面中的他笑容猥琐，站在穿着比基尼的模特身后，抓着对方马尾辫开始剪发。 网站其他视频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一名男子将发模的头按在桌子上，抓着自己的下体往头上靠； 一名男子将发模的头按在桌子上，贪婪地抚摸着光头...... 网站左侧上方还有类似色情网站的销售提示，引导用户购买视频。 一手影像的价格从上百到千元不等，还有VIP会员制的模式，有财力的卖主甚至可以选择私人订制服务。
△网站中大量的剪剃发影像 | 图源：青瞳视角 小溪加了其中一个视频销售的微信，发现头像正是给她剪发的男子，支付宝账号的实名认证也是他。 此刻的她才恍然大悟，男子的真实目的是诱骗女孩拍摄剃发视频，兜售给恋发癖（hair fetish）。 这是一种小众性癖，其特征是接触毛发引起强烈的快感，想要抚摸头发、收集长发。 有些人还会尤其迷恋长发剃光头的过程，产生想要抚摸头皮的欲望。 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的欲望很难得到满足，只能通过幻想、小说、图片视频来宣泄。 这样的需求，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商家注意到了。 像小溪的受骗过程一样，这些商家以招聘发型模特为理由，哄骗让女孩签下拍摄视频的协议。 根据媒体爆料，这群“假理发师”们，为了最规避风险，还会使用迂回的战术。 在实施骗局后，要谨慎地等待半年的时间，再把受害女性的剪剃影像发布出来，供买家挑选购买。 生意好时，一个视频的销售量，就能为他们带来上万元的收入。 如今，在各大社交平台当中，还有更多专门搭建供“恋发癖”消费的同类网站。 而商品，还不仅仅是视频。
△其中一个面向买家销售剪剃发视频的老牌网站 | 图源：网络 在某个网站的首页上，我看到了一个专卖发束的分区。 商品详情页里，除了常规的长度、宽度、重量、价格，还会贴心地标注上是从哪个视频主角的头上收集的。 就连女生剪发时的围布等贴身用品，也成了“抢手货”，销售套路与“少女原味内衣”如出一辙。 卖点在于，给恋发癖用户营造一种，更加接近、真实的触碰体验。 由于这类性癖圈子小，在社会中相对隐秘，那些被剃发的女性很难得知头发的真实去向。 即便在生活中与自己头发的卖主擦肩而过，她们也毫不知情，但对方却能认出自己。
△大量被销售的“最新发束” | 图源：网络 在我国，通过欺骗、胁迫等恶劣手段剪掉他人的头发，属于侵犯身体权的行为。 但仍然有很多人并不重视，认为不过是头发而已，反正身体没有遭到严重侵害。 甚至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从此拒绝关注这类信息。 “实在想不开的话，以后别去做发模就好了。” 但头发不仅仅是一堆可再生的人体组织，它的形态是一种自我象征的符号。 而在现实中，还有比这类骗局，更加明目张胆的侵犯。 头发，也可以是奸淫对象 2022年9月6日，有女生在乘坐公交时，目睹了惊悚的一幕。 一位男性在大庭广众之下，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剪掉了前排女生的一撮头发，偷偷收进自己的包里。 直到下车，被剪了头发的女生都没有察觉。 据知情网友分析，这种行为常见于极端的恋发癖群体，当他们的欲望无从排解时，常常会因为内心的焦躁不安，对周围女性下手。
△一男子在公交车上剪前排女生的头发 | 图源：微博 而在更隐蔽的地方，还有一群恋发癖正以男友、丈夫的身份，打着爱情的旗号满足私欲。 他们会隐藏自己的“恋发癖”，不停洗脑给伴侣洗脑。 塑造出剃空后脑这种发型正在流行的假象，或是软磨硬泡，让伴侣一点点上钩。
△诱骗老婆剪发的“越界者” | 图源：贴吧 他们互相支招，共同谋划如何剃掉伴侣头发。 不满足于让理发师修剪，更向往自己亲自动手体验。 在讲授成功经验之余，他们还热衷于把伴侣被剃发后的照片和视频分享给发友们“鉴赏”。
△“越界者”们在互相交流分享 | 图源：贴吧 这些原本在互联网上早已石沉大海的信息，随着这次剃发事件再次浮出水面。 恋发癖群体，也成了当下人们唾弃的对象。 但其实，这种癖好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无害”的性倒错。 在互相满足不打扰他人的前提下，恋毛癖更多是一种私人领域的爱好。 它本身不是罪，即便是极端的恋发癖者，也能够通过心理咨询来缓解和疏导。 真正需要讨伐的，是“越界者”。 恋发癖，不是原罪 早在十几年前，恋发癖者就已经活跃在了贴吧和论坛，互相称对方为“发友”。 至今，仍然偶尔能各大社交平台里见到“发友”们的身影。 科学家在 2007 年从 381 个互联网讨论组中获得了全球至少 5000 人的样本。 以特定恋物癖类的癖好群体为对象，抽样调查具体的倾向。 有 7% 的人被头发引起性唤起， 12%是内衣，只有 4% 的生殖器、3% 的乳房、2% 的臀部和不到 1% 的体毛。 而恋发癖倾向的人群中，绝大部分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性因素在其中占比并不重。
△发友聚集地 | 图源：贴吧 大部分有恋发癖好的人们，并不会去侵犯他人。 他们喜欢收藏长发，但不会以诱骗、暴力等手段逼迫他人就范，也不会将欲望施加于圈外人。 而是通过创作小说、互相约剪发、在正规渠道购买假发等方式满足欲望。 这个小众圈子更像是一个微型社会，有社群关系，有文化创作，有经济链…… 当然，也同样存在着不稳定因素，如新闻中的头发盗窃者、理发欺诈者等等。 但些非法行为，这在主流癖好圈层中也同样存在。 比如在全球占比最高的异性恋群体中，也存在着强奸、猥亵、妇女拐卖等恶劣罪行。 而在各国的古老文化中，恋发癖，也早在人类文明中生根发芽。
△拒绝选择伤害别人满足私欲的发友 | 图源：贴吧 女性的头发，常常在艺术和文学中被视为美丽、虚荣和色情的特征。 穆斯林妇女在公共场合遮住头发；犹太妇女在婚后会遮住头发； 中世纪的欧洲女性在结婚后被要求遮住头发；基督教女性在教堂或祈祷时应该遮住头。 弗洛伊德曾指出，“男人剪掉女人的长发，可能代表一种恐惧或阉割的概念。” 某种意义上，对于他人头发的掌控权，是一种支配的象征。 而在恋发癖群体中，似乎这种权力掌控欲也并非属于某一种性别。 男性发友占大多数，在通常的情况下是支配方，但也会有少部分男性主动要求女性发友给他们剃发。 被剃的那一方，追求的主要是一种被强迫的刺激和耻辱感。 女性，也同样会从摆弄他人的头发当中，获得权力欲望的满足。
△恋发癖的自述 | 图源：知乎 童年受过他人的权力压制，也会激化这种支配渴望。 根据一位恋发癖的自述，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不同程度的强制剃发，触发了长大后出现“恋发癖”这样的心理。 比如某些人的父母，将剃发视为了一种惩罚手段。 无视他们的意愿强制剃发，导致他们小时候遭到了同龄人的嘲笑和排挤，因而造成了应激反应般的心理创伤。 某种意义上，恋发癖与SM也有着相似之处，是一种带有相互填补内心所需的成人游戏。
△被强制剃发，产生心理阴影 | 图源：贴吧 不过，任何游戏都需有一个安全区，即，与现实生活的界限。 我们可以对喜欢的异性性幻想，但不能给对方下迷奸药。 我们可以与共同嗜好的伙伴玩角色扮演，但不能冲进一个陌生人家里实施强奸。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违反他人意愿剃头发，是违法的行为。 属于侵犯别人的身体权，属于违法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违法行为，会受到治安拘留或者罚款的处罚。 也属于民事上的侵权行为，受害一方可以要求损害赔偿。 遇见类似的骗局或暴力手段，我们可以收集好证据后报警，用法律进行反击。
△受害者小溪采取法律手段反击 | 图源：小红书 与其讨伐性癖本身，这些性癖的“越界者”们，以及为女性下圈套的灰色产业链条，才应该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参考资料： 1.澎湃新闻 《“女子当发模被骗剃光后脑勺”续：百度称正清查相关不良信息》 2.Hair Fetish-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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