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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的印记 ■帅晶晶 戴学武 高原的冬天，寒风中掺杂着雪。 清晨，起床号还未响，斯潘古尔边防连营区的灯光已经点亮。巡逻点位近日下起了大雪，为了确保安全顺利完成任务，官兵将巡逻时间提前。 天色微亮，斯潘古尔湖畔泛起一丝鱼肚白，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伴随着指导员刘若海的一声出发命令，巡逻车队缓缓驶出营区。 车窗时不时因车内外的温差而结霜，挡住了窗外的景象。官兵用手擦拭玻璃，向车窗外望去，平静澄澈的斯潘古尔湖映入眼帘。雪山近在咫尺，不远处的草滩已经被白雪覆盖。斯潘古尔湖的尽头，飘浮着一缕缕白雾，雾气在湖面环绕，湖水结成晶莹的冰层，在阳光照耀下犹如仙境。 巡逻车上，官兵身体突然向右倾斜，巡逻车拐进了山路。 车辆行驶在蜿蜒的巡逻路上，转弯、爬坡。在油门的轰鸣声中，路上的石子被碾压得嘎嘣作响，官兵的身体也跟随着车辆左右摇晃，上下颠簸。 “今天刚好是我的第100次巡逻。”下士杨灶保兴奋地对战友们说。 在车上，杨灶保认真翻阅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着自己在寒风大雪中写下的潦草字迹，他和战友开玩笑说这是“风的字”。作为连队唯一一名通信员，每次巡逻杨灶保都不能缺席。 随着车辆行进、海拔升高，山路越来越陡峭，路面的积雪也越来越厚，车辆每一次转弯都充满惊险。险峻的盘山路让连队的老驾驶员、一级上士韩奇国也捏了一把汗。 在韩奇国的记忆中，连队最初的巡逻主要依靠战士的双腿，巡逻一次需要整整两天。每次巡逻，都是对战士意志和身体的挑战。如今，巡逻道路的不断完善，让官兵可以通过乘车与骑马相结合的方式完成巡逻，不仅当天就能返回，而且减少了许多危险。 很快，车辆到达了指定点位，官兵骑马继续前进。 “下坡时，一定要把军马牵紧。”指导员刘若海不断叮嘱官兵。 陡峭的山坡，深浅难测的积雪，军马的前腿偶尔还会踩空跪地，让官兵心头一紧。他们抚摸着军马的鬃毛，安慰着这些不会说话的“战友”。 遇见一处高且陡的坡坎，领头马“闪电”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仿佛警示着身后的战友前方危险。刘若海命令官兵牵马跨过这个坎。只要有官兵在前面带路，军马就会自觉地跟上，这也是官兵和军马常年积累的默契。 骑马巡逻的官兵不怕坡陡雪厚，最怕的就是隐藏在积雪下面的冰层。马蹄在冰面上会不停打滑，让军马失去重心，随时可能摔倒。官兵全神贯注地目视前方，紧紧牵着军马缓步前行，以应对可能突然发生的危险。 漫漫边关路，一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雪白。 “还有500米，大家加把劲，注意安全！” 刘若海率先翻越山坡，将前方情况传达给后面的官兵。 到达山脚下，官兵和军马终于能稍作休息。马儿吃起地面洁白的雪，嘴角沾满了雪渣，一双大眼睛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雪山。 翻过面前这座陡峭的山坡，就意味着官兵到达了巡逻点位。大家看着坡顶的方向，心里不免打鼓。坡顶看似很近，实则很远、很陡。洁白的山脊上露出冒尖的岩石，被阳光晒得发白。 官兵的脚步在雪地上踏出一道道印记，有的深有的浅。在这陡坡上，大家步履维艰，只能手牵手向上攀登。随着海拔不断升高，官兵的步伐变得越发沉重。行至山脊线半程时，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前方无一下脚之处，只能横向绕开巨石。 “蹚过最后那道冰河，翻过最后那架达坂……” 一名老兵带头唱起了歌，歌声逐渐高昂。很快，所有官兵都加入了合唱，脚步也随着歌声有了节奏，体内的热血被唤醒，身体的疲惫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翻过这道坡到达山顶，映入眼帘的，是辽阔壮美的山河。一同参与巡逻的新闻报道骨干廖文康激动地对战友说：“能拍下这么有意义的画面，这一路值了。”尽管按下快门的手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廖文康依然坚持用镜头记录巡逻路上的难忘瞬间。 山顶的阳光更加强烈，官兵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雪地上，山口的风掺杂着雪粒击打着官兵的脸庞。 “观察组观察、警戒组警戒……”随着指导员分配任务，巡逻官兵立即展开，动作一气呵成。 官兵完成巡逻任务返回时，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挂上天空。风雪减弱，大家沿着来时的脚印返回，步伐更加轻快。对于边防官兵来说，每一次巡逻的经历都值得纪念。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巡逻路，是他们用脚步勾勒的壮美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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