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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星旅文步入迷途，掌舵人功过几何。
“再给你一次机会“ 紧张的气氛在上海BFC外滩金融中心39层蔓延飘散。 2021年复星集团年会上，郭广昌站在台上，他简单回顾了复星旅文去年惨淡的业绩后，扫了一眼台下复星旅文董事长钱建农，甩出一句，“再给你一次机会。” 作为最早闻到火药味的人，复星旅文员工黄靖宇对旅界（lvjienews）回忆称，场面当时一度尴尬，压力瞬间都到了老钱这一边。 可以确定的是，钱建农的压力来自于复星旅游文化集团(HK.1992)长期萎靡不振的业绩与股价。
复星旅文董事长钱建农 上周，一封突如其来的盈利警告显示，2021年上半年，复星旅文归属于母公司股东亏损预期为20亿元至21.5亿元。 这也是疫情以来，复星集团、复星旅文与钱建农一起承受的第二次沉重打击，这家港股公司的巨额亏损正像深入肌理的癌症一样迅速扩大。 今年3月，复星旅文财报显示，2020年归属于该公司股东的亏损为25.68亿元，仅仅半年后，在同程艺龙、携程等旅企业绩纷纷回暖之际，复星旅文却几乎亏出了2020全年的额度。 需要指出的是，即便没有疫情影响，复星旅文近几年的盈利状况也并不乐观。 财报数据显示，2015-2017年度及2018年上半年，复星旅文净利润持续亏损，分别亏损9.54亿元、4.73亿元、2.95亿元、1.35亿元。 复星旅文这一亏损状态持续到2018年末，三亚亚特兰蒂斯配套的房产物业开始销售后，才终于盈利3.89亿元。 但好景不长，随着三亚亚特兰蒂斯棠湾项目的销售进入尾声，被寄予厚望的丽江、太仓复游城难以撑起业绩大梁。 无论如何，复星旅文上市已经超过3年半，距离钱建农口中的“市值500亿到千亿“的目标却越来越远。 截至2021年7月23日，复星旅文总市值约为136.2亿，相比刚上市时的195亿市值缩水超30%。 比复星旅文市值缩水更快的是钱建农的工资单：2019年钱建农工资尚约5400万港币，2020年工资被腰斩约为2700万港币，2021年工资又再次腰斩为1226万港币。
港股上市公司公司高管工资为公开信息 郭广昌在今天复星旅文的内部会议中直言不讳，“老钱，老实说你很乐观，如果对整个复星旅文来看，我其实比你更乐观，因为我看到了诗与远方，所以我们敢把很多东西做那么丑、做那么差。“ 眨眼间，2021年又过去了一半，身为掌舵人，钱建农依然带领复星旅文在萎靡的业绩泥淖中蹒跚前行。 那些失败的投资 复星国际联席董事长汪群斌在今天复星旅文内部会议中透露， Club Med度假村上半年亏损高达20亿港币，一家旗下成员企业的亏损幅度就远远超过过去2年复星旅文的盈利之和。 而收购Club Med度假村正是钱建农的“得意之作“，经过多年布局后，才在2015年拿下这家度假村的控制权。
如今，在全球40多个国家运营了65家度假村的Club Med正是复星旅文业绩回暖的最大绊脚石。 按照复星旅文2020年年报的数据，复星旅文65家度假村中，欧洲、非洲、中东有37家（占60%以上）、美洲12家，亚太地区仅16家，位于中国的Club Med只有7家。 Club Med大部分项目位于疫情严重的欧洲、美洲地区，这无疑让其业务雪上加霜。 去年财报显示，整个2020年，复星旅文度假村业务收入降幅为49.77%，直接腰斩。 再比如钱建农主导的Thomas Cook这笔投资，也曾在全球引起广泛关注。 2015年，复星旅文就收购了Thomas Cook 5%的股权，后又将其持股比例提升至10%。 2019年，复星旅文向其注资4.5亿英镑（约45亿人民币），又在该年年底再次伸出援手，以约1亿人民币的价格收购Thomas Cook品牌以及酒店品牌Casa Cook、Cook’s Club。 花费了不菲的时间、金钱，但无论是Thomas Cook的传统旅行社业务抑或其在中国上线的托迈酷客平台已经是一片红海。 接近复星旅文的消息人士透露，汪群斌曾在2020年举行的复星年会中称，“这笔投资值不值得做，要回来好好反思。“ 当下，年轻人出行依赖OTA或者大流量平台，而携程、美团两分天下，同程艺龙又垄断了微信小程序和下沉市场，留给托迈酷客成长的空间确实不大。 海外并购接连受挫，但在业内人士看来，钱建农这些年最大的投资失策还是丽江复游城。 在复星旅文的收入结构中，房地产业务的地位不言而喻。 此前，复星旅文在2018、2019年业绩扭亏为盈几乎全靠物业销售来快速实现部分资金回流。 但有知情人士透露，被寄予厚望的丽江复游城2020年9月开盘后认购遇冷，销售不甚理想。 丽江复游城没能接替亚特兰蒂斯成长为复星旅文的利润奶牛与其颇受诟病的项目选址有关。 ”当时钱建农喜欢这种怪怪的地方。“黄靖宇透露，“总体来说这个项目卖的不好，复星旅文也在看有没有合作方愿意接盘。“ 旅界记者今年4月现场实地采访后发现，该项目位于丽江古城、玉龙雪山中间，距离丽江古城的距离为15公里，且周围颇为荒凉。
对此，某国内知名智库创始人吉鸣告诉旅界，“丽江这个旅游目的地本身流量在日渐下行，地产过度开发的造成大面积滞销，在这里开发地产项目属于前期调研决策失误。即使在丽江落子，项目选址也不该落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区位，同时丽江复游城的文旅产品能级很难带动过大的度假地产体量。” 同时，吉鸣认为丽江复游城销售遇冷说明海南亚特兰蒂斯是个偶发性的成功。 “复星旅文没有总结之前的成功因素，如果三亚亚特兰蒂斯也落在海南的荒滩上，就不可能有如今良好的地产销售和经营业绩。” 吉鸣说。 变幻莫测的B角 “老钱，我知道你一直是乐观主义者，什么都好，什么都没问题，因为我确信你说的什么都没问题，所以我告诉你，我们还仍有那么多问题。“郭广昌用这句话结束了今天他在复星旅文内部会议的发言，台下一片笑声。 钱建农是复星旅文站在前台最耀眼的明星，郭广昌是幕后的牵线者。
这两年，不变的是钱建农，变幻得是他身边的那些B角。 2020年1月11日，郭庆、曹鸣龙走马上任复星旅游文化集团联席总裁，其中曹鸣龙为旅游目的地建设管理中心总裁，郭庆为旅游目的地拓展及运营管理中心总裁。 突然多了两个联席总裁，虽然汇报线仍然是钱建农，但有复星旅文内部人士称，“这代表集团渐渐对老钱收权。” 另有接近复星旅文的人士Cici透露，74年生人的郭庆此前在房地产行业拥有逾21年工作经验，他一走马上任，就在复星旅文内部引起一片讨论。 彼时，复星旅文内部的第一个焦点是“郭庆长得太帅了”，第二个就是“这样的职位会对老钱有压力。” 甚至有阴谋论者称，“郭广昌把郭庆放到复星旅文就是想把老钱干掉，但他这个人比较正派，也没有用什么手段。” “今年6月集团发文，郭庆又从B角变成了C角，去负责丽江项目的开发“，黄靖宇表示，“原来负责三亚亚特兰蒂斯和太仓复游城两个项目的开发总曹鸣龙变成了B角。” 汪群斌在今天复星旅文的内部会议上亦展现出对曹鸣龙的信任，他对台下高管说，“以前高管只能找老钱，现在可以找COO曹鸣龙。” 对此，黄靖宇丝毫不奇怪，“复星的文化就是同赛道竞争， 类似赛马，一件事有几个团队来做，看谁做的好。“ 疫情的到来，掩盖了复星旅文藏在水面下的问题，疫情、业绩、债务多重压力绞杀下，一个个巨坑呈现在眼前。 值得注意的是，Club Med也在今年7月换帅，复星旅文集团执行总裁徐秉璸兼任Club Med中国业务首席执行官。 资料显示，徐秉璸此前于2009年11月加入复星旅文集团，主要负责复星旅文的整体投资者关系工作、推进Club Med的战略规划和项目落实及监督海外业务发展。 去年1月，郭庆、曹鸣龙升迁之际，徐秉璸被委任为复星旅文联席首席财务官，一年半后，他在Club Med风雨飘摇之际上任，这或许代表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 如今，资本市场还在期待钱建农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他还能否带领复星旅文脱困？业界拭目以待。 本文黄靖宇、Cici、吉鸣为化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