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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山而行 ■龚诗尹 赵富豪 一面旗，高高飘扬，愈飘愈近…… 女排长彭福燕仿佛听到了终点处的欢呼和掌声。来不及多想，她紧了紧装具，咬着牙使劲向前方的队友追去。 这幅画面，在彭福燕脑海中闪过无数次。100多公里的徒步行军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前些日子，新疆军区某边防团在边防线附近开展百公里徒步行军挑战赛。层层选拔出来的10支队伍，要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沿着边防线按图行进，不仅要翻山越岭，还需要完成野外宿营、极限奔袭等课目，用时最短的队伍获胜。这不仅是对参赛官兵体能、技能和毅力的考验，更是一场事关团队荣誉的战斗。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女兵第一次组队参赛。队长是刚从军校毕业回到原单位的彭福燕。激动、惊喜再加上未知，彭福燕和她的队员们积极备战，为这次挑战赛做着准备。根据导调指示，中士游肖惠在图上量好距离、标好行进路线。 戈壁深处，边防线上，沟谷纵横。彭福燕带着女兵队伍第一个出发，一场勠力同心、挑战自我的赛程由此拉开序幕。 没承想，因为中间标错了一个点，大家走到跟前才发现路线不对，又用了比原计划时间多40分钟才回到正确的道路上。第一个出发的优势，在走错路后荡然无存。 看着身后的男兵参赛队一个接一个超越自己，彭福燕又气又无奈。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稳定好队员的情绪——百公里行军，路还很远。 界碑、铁丝网、巡逻路，蜿蜒的边防线……作为这条边防线上的守卫者，彭福燕和战友时常在这条路上向山而行。 在队伍中，彭福燕比较担心的是新兵李思逸。这个来自南方的新兵虽然体能素质不错，却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强度的训练，也是第一次行走在边防路上。 “这种长途行军，走路要高抬腿、轻落地，调整好呼吸，大步快走跟队伍，不要时不时地小跑。路还很长，注意保持好体能。”一路上，彭福燕始终跟在李思逸旁边，不时叮嘱她注意脚下。 终于到了大休息点，看到李思逸的神情凝重、疲惫不堪，彭福燕和她讲起了自己第一次上边防的故事。那时她还是义务兵，从四川入伍来到新疆，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彭福燕是大学生士兵，不仅开朗活泼，而且口才不错，下连没多久就被选为团心理服务队成员，随队前往边防连队和哨所开展心理服务。那时的边防路远没有现在好走，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 在开展心理服务的同时，彭福燕跟队参加过几次边防巡逻。在巡逻的过程中，她问官兵，你们的生活怎么样？苦不苦？一个跟她同年入伍的战士说：守卫在边防，一切都值得，不觉得苦。 那一刻，彭福燕觉得自己是真正爱上了这里。心理服务结束后，她就坚定了未来要留在这里的决心。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和战友们一道建设祖国的边防、坚守祖国的边防。 经过不懈努力，她成为该边防团第一个考取军事体育“特三”级的女兵。第二年，因各方面表现优秀，彭福燕顺利提干，被保送至陆军工程大学学习。 听完排长的故事，李思逸若有所思。她和排长当年一样，也是大学生士兵，也是第一次来新疆，对这里的一切也都充满了新鲜感。自己将来会不会作出和排长一样的决定？她想，或许这趟行军会给她答案。 在历经7个多小时的行军后，女兵参赛队最后一个抵达第一晚的宿营地。这里，正是彭福燕那次心理服务来到的哨所。今非昔比，如今的哨所各项硬件设施完备，条件大幅改善。 来不及休息，她们就开始搭设晚上的宿营场地。一番收拾后，彭福燕架起火烧了热水给大家泡泡脚。看到李思逸脚掌起了好几个水泡，她起身将这个小战友的腿架到自己膝盖上，慢慢涂抹着药膏。 戈壁的夜，寂寥澄澈。地上座座帐篷，天上点点繁星。满天的星星，像宝石般一闪一闪，仿佛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 为了让战友们好好休息，彭福燕和班长何春丽轮流值班，主动承担了夜间的站哨执勤。站在自己曾经来过的哨所，彭福燕心中感慨良多。在这里，那名与自己同年入伍的战友已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边防执勤骨干——是边防，给予他们成长和进步的土壤。 清晨，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去。由于是前一天最后一支到达宿营地的参赛队，女兵参赛队要在第二天第一个出发。第二天的行军比第一天在路程上更远、坡度上更陡、海拔上更高。恶劣的天气、体能在下降、挑战在增加……难度可想而知。 检查完大家的装具后，彭福燕带着女兵队继续出发，向终点前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行军路上的通过“染毒”地带、防反偷袭等课目先后袭来，女兵们虽颇感疲惫，但并未手忙脚乱。顺利通过考核后，女兵参赛队向着这条路上海拔最高的点位行进。 山里，远比想象中更冷。 恶劣的天气，仿佛也在挑战着官兵的极限。寒风席卷着雪花，渐渐模糊了大家的视线。冷、累、疼，再加上山高路险，彭福燕无奈之下，只好宣布暂停行进，领着大家在护边员毡房里避雪。 不一会儿，参赛队伍也纷纷走进护边员的毡房避雪。大家静静地待在一起，搓着手取暖。 待雪势稍小后，她们继续迈开行军的脚步。 距离终点还剩20公里，李思逸的小腿抽筋，无法跟上队伍前行的速度。“排长，你们快走吧，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大家。” 如果抛下李思逸一人，这趟行军路对她来说，终究是有缺憾的；但若执意带着她前行，有可能会影响团队的成绩。犹豫再三，彭福燕决定征求大家的意见。 “排长，不用想了，我们轮流搀扶思逸走。”下士李丽君说，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说走就走——背、扶、架……风是冷的，但大家的心都是热的。在寒冷的边防线上，女兵们相互扶持，翻山越岭，向山而行。 雪山间，留下了串串脚印。 终点就在前方。延伸的边防公路上，“乌拉斯台”4个大字依稀可见。乌拉斯台边防连，就是此次百公里行军的终点。 来到最后的500米，女兵们整理好着装，一鼓作气向着终点冲去。早已到达的战友们等在路边为她们欢呼鼓掌。 夕阳西下，女兵参赛队的6名队员站在哨楼旁，望着远处雪山的风景。 “排长，我想好了，我要和你一样努力考学提干，将来也回到这里！”李思逸说道。 “行啊！下次百公里行军，你带队！加油！”拍拍李思逸的肩膀，彭福燕笑着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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